图片来源@视觉中国

文|深途,作者 | 刘丹丹,编辑 | 黎明


(资料图片)

6月22日下午,一辆蔚来谍装车从上海汽车创新港大楼冲出,现场画面显示,车辆坠落后倒扣在地面,而车内两名测试人员经抢救不治身亡。

造车新势力、测试人员、高处坠落、死亡等多个关键词交织在一起,触动了无数人的神经。

汽车坠楼事故发生24小时后,相关话题登上热搜。公众一方面急切地想知道伤者的情况,另一方面也在关心着事故的真相。

一系列疑问亟待蔚来解答,比如车辆坠楼是否与自动驾驶有关、为什么高层大楼内部会出现车辆、车辆为什么会坠楼等等......

坠楼27个小时后,蔚来的声明姗姗来迟,但这则声明没有披露事故原因等信息,甚至还删除发布了两个版本,但均表示这是一起“非车辆原因导致的”意外事故。

舆论并未平息,反而愈演愈烈。如今距离事故发生已超过48小时,“蔚来汽车坠楼”到底是什么情况?

蔚来发生了什么事?

自6月23日“蔚来汽车坠楼事件”传播开来,由于缺少官方信息,社交平台上传出多种事故版本,坠楼地点、楼层、伤亡情况、试验车型号等信息大家说法不一,直到晚间随着蔚来声明和更多爆料的出现,一些问题才有了解答。

位于上海安亭镇安拓路56弄的上海汽车创新港是此次舆论的中心,这是一片2015年才开园的新工业园区。在上海星罗棋布的产业园区里,上海汽车创新港很容易被忽略,不过这一带却聚集了数百家车企和零部件供应商。

蔚来也是其中之一。

2015年10月,蔚来在上海创新港的办公楼正式启用,由于开放而精致的办公环境,蔚来办公楼曾被评为沪上最美办公室。

此次汽车坠落的大楼并非网传的蔚来总部大楼,而是距离蔚来办公楼不远的8号楼3层。据深途了解,创新港8号楼为停车楼,用于部分公司员工停车。

从网上流传的图片可以看到,大楼3层的玻璃和护栏已经消失。一辆蔚来谍装车倒扣在楼下的地面上,多名在场人员合力将车抬起成侧立状态,各种碎片散落一地。一位在创新港的消息人士透露称,安保人员第一时间封锁现场,不允许靠近和拍照。

据澎湃新闻引用相关部门消息,事故发生在6月22日17时22分许,车内杜某和张某某两名试车员受伤,120到场后将二人送至安亭东方肝胆医院救治。其中杜某因抢救无效身亡,张某某经医院手术后效果不佳,于23日凌晨被宣布死亡。

蔚来发布的声明证实了这一消息,并对外表明了两名试车员的身份——数字座舱测试人员,以及事故类型——意外事故。

蔚来表示,6月22日17时20分左右,一辆蔚来测试车辆从上海创新港停车楼三层坠落,造成两名数字座舱测试人员罹难,其中一名为公司同事,另一名为合作伙伴员工。事故发生后,公司第一时间协同公安部门启动了事故原因调查分析程序。根据对现场情况的分析可以初步确认,这是一起(非车辆原因导致的)意外事故,与车辆本身没有关系。

但从外界反应来看,不少人认为蔚来表述不妥。有声音认为,蔚来仅在公告里强调一句非车辆原因导致,说服力不足,想要自证清白还需要披露更多细节。

坠楼事故有哪些“疑问”?

按照时间计算,从事故发生到蔚来发布第一则声明,已经过去超过24小时。这则简短的、没有更多信息披露的声明,虽然进行了自我澄清,但并不能平息外界的讨论。毕竟这起从高楼坠落的事故,在大家眼里有太多“疑问”。

首先需要解释的地方是为什么谍装车会出现在大楼内。

在官方声明出来前,网上流传的说法是蔚来正在楼内进行自动驾驶测试。不过,汽车工程师赵廷告诉深途,据他了解,几乎没有车企在高楼层建立整车测试场地,“都是在地面或者地下停车场建立测试场地,测试车一共也不需要太多,运上楼成本太高。”

但考虑到出事地点位于停车楼,有部分观点认为事故车辆或许正在测试AVP泊车辅助系统,但由于蔚来声明并未对外透露更多,因此尚无法判断两位数字座舱测试人员是否正在进行测试。

另一个需要解答的问题是为什么车辆会从三楼冲出。

按常理分析,车辆失控冲出的原因无外乎两种,第一种是操作失误,比如误踩踏板;第二种是测试车辆本身存在软硬件方面问题。

目前蔚来的声明否认了第二种说法,从现场图片来看,车辆最终落地的状态是四轮朝上,车头朝外,车尾冲着停车楼外墙。结合大楼停车位设计,有业内人士向深途分析称,踩错刹车踏板倒车冲出停车楼的概率较大,但在外界看来,蔚来测试车辆的加速度没有被限制,也存在一定安全隐患。

仅是倒车就会有这么大的冲击力吗?

与传统燃油车不同,电动车没有变速箱和倒档限制,正着能开多快,理论上电动车倒着也能开多快。发生事故的轿车目前无法确定是ET7还是ET5,但这两款车的百公里加速分别为3.8秒和4.3秒。无论哪款车,一旦误踩踏板,极致的加速性能均可以瞬间让车辆失控冲出。

此外,蔚来ET7和ET5的的整备质量分别达到2.35吨和2.2吨,新能源车的动力电池又全部位于车辆底盘位置。或许正是在这些综合因素作用下,坠楼车辆上用于确保车内人员安全的车身A/B/C/D柱全部严重变形,现场图片显示车辆座舱几乎被压扁。

不过值得注意的是,此前也有车企产品发生过从高处坠落的事故。2020年,WEY品牌旗下中型SUV VV7在高速上正常行驶时,由于受到一辆白色小货车撞击,从超车道翻滚到应急车道后从20米高空坠落至桥下,但车内4人仅受轻伤,均无生命危险。

虽然不同事故的引发原因不同,车辆的坠落场景也有很大区别,但蔚来的车身结构是否存在安全隐患,需要继续关注。

此外,遗憾的是,当前车企致力于研发的辅助驾驶系统,对于这种情况也无能为力。以已经交付的ET7为例,该车搭载了AEB自动紧急制动、RCTA-B后方穿行预警带制动等配置,但这些功能均无法对墙体这样的静态物体产生作用。赵廷告诉深途:“最有用的方式就是对倒车速度进行限制。”

蔚来的两份声明

6月23日晚上八点半左右,蔚来针对此事进行了第一次回复,发布的声明只是透露了员工身份和事故类型,但这则声明的最后一句“这是一起意外事故,与车辆本身没有关系”,引起大量网友的不适。

该声明下点赞量较高的几条评论表达了类似的态度——“蔚来太冷血了”。不久后,蔚来删掉了该条声明,并于半小时后再次发布了新声明。前后两条声明内容基本一致,只是将被网友认为冷血的最后一句话提到了前面,并在“意外事故”前加上了“非车辆原因导致”,且开启精选评论,只有经过蔚来筛选的评论才能显示。

图左为第一则声明,右为第二则声明

蔚来车辆是否存在问题,还需要公安部门认定,但在事故尚未调查清楚之前,蔚来就宣布是意外事故且两次发布声明的行为,引起了外界极大反感。

“处理这种突发危机,核心就是目标用户关注的内容,蔚来的声明与澎湃新闻的报道基本没什么区别,用户看完后又变成了对品牌的愤怒,还不如不发声。”长期负责品牌公关的天涯表示,声明切忌变成挤牙膏,想要让外界信服需要把前因后果介绍清楚,“现在这个声明一看就是为了应对舆情临时发布的。尽管目前还无法判断这一次舆情对蔚来的影响,但长期肯定会影响用户的选择。”

国内造车新势力中,蔚来算是发展得比较顺利的车企,在2020年得到合肥70亿融资续命成功后,蔚来就一直是造车新势力中的领头羊。但到了2022年,蔚来已经连续5个月交付量没能突破一万,关于蔚来“掉队”的讨论声也越来越多。

交付量的下滑,也是外界认为蔚来在声明中指出是“意外事故”的原因——为了降低对产品的影响。

目前,蔚来旗下车型共有6款,分别为ES8、ES6、EC6、ET7、ET5以及刚刚上市的ES7。其中,ES8、ES6、EC6和ET7目前已经交付,但相比小鹏和理想,蔚来缺乏一款走量的爆款车型。在最近的两个月中,蔚来四款车一共交付5074辆、7024辆,总交付量不仅低于理想和小鹏,也低于一直被外界当作二梯队的哪吒和零跑。

蔚来正在努力讲述更多的新故事,以提振外界对自己的信心。Q2财报电话会上,蔚来透露了旗下大众品牌定价在20-30万元之间、超级快充电池包、自动驾驶NOP+等内容。

在近日的蔚来ES7发布会上,蔚来CEO李斌拼命向大家安利新车,并表示 “不管燃油车还是电动车,ES7都是50万级中大型SUV天花板。”不过,同级别竞品理想L9也喊出了“500万内最好”的口号,小鹏G9也在虎视眈眈准备上市。

造车新势力下半年的竞争就要开始了,但蔚来似乎出师不利。

回归到事件本身上来,车辆测试工作本身也具有一定危险性,不管这是不是在测试过程中发生的悲剧,此次事故给行业提了个醒:车企要严格把控测试车的使用是否合规,完善内部测试流程监管制度、关注试验场是否存在安全隐患等,避免这样的事故再次发生。

*应受访者要求,文中赵廷、天涯为化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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