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,岛国推出过一部三观炸裂的深夜剧,聚焦几名风俗女的生活日常。

很多人抱着猎奇心理点开,结果却被深深致郁,没想到能在一部题材如此特别的剧集里找到情绪共鸣——《明天,我会成为谁的女友》。


(资料图)

这部剧中的女主小雪,是个家境贫寒的大学生。为了负担学业与生活,她兼职去做“日租女友”,为客户提供情侣约会的体验服务。

虽然不涉及性交易,但“日租女友”本质上也是风俗业。

小雪厌恶这份工作,但并不因此贬低自己,不论多么鄙夷眼前的客户,她都会带上营业性的微笑,努力扮演好“女友”的角色。

剧集通过她的视角和思考,审视着风俗业的从业与消费者,也通过她的经历,串联起另外四名身处不同困境的女性。

小雪的好友莉奈,在这一行里如鱼得水。

与小雪单纯缺钱的出发点不同,莉奈极其缺乏安全感,在不同男人间流连使她获得一种“被爱”的满足感。

较为年长的彩,因为相貌平平,在工作时曾受到容貌羞辱。

她对浪漫关系没什么向往,但却痴迷整容,在追求“变美”的路上不惜一掷千金。

性格孤僻的萌,以为自己遇到了爱情,却没想到是牛郎的“杀猪盘”陷阱。

债台高筑后,她不得不去风俗店从业赚钱。

还有独自来到东京的小镇女孩优爱,因为长相可爱,刚来不久就被歌舞伎町的“星探”发掘,走上了卖身维生的道路……

剧中细腻刻画了这些女孩的生活、社交状态,尽管也有许多温情段落,譬如她们之间互相支持的友谊、仍未放弃积极生活的内心独白等等,但这些苦中作乐的桥段反而更衬出一种无力与悲哀感。

它看似写的是人物,其实以五个不同个例描绘了日本社会将女性物化到极致的病态氛围,不论女性本身拥有什么样的理想、想要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,最终都被纳入以男性为中心的价值体系。

以至于小雪和莉奈在“教导”萌如何获得女性魅力时,会脱口而出“打扮成男人喜欢的样子就行”。

而彩的例子,让人看到美貌之于女性的社会估值,迫使其将大量精力与金钱耗费在整容、美妆或自我装扮上,花上不必要的成本,只为避免容貌羞辱或陷入自卑情绪。

与此同时,社会只向女性强调“爱情”的不可或缺与神化叙事。

尽管剧中这些主角大多身处底层,日常生活自顾不暇,但比起如何提升自我、改变人生,她们更重视获得某种“浪漫而独一无二的爱情关系”,甚至为此深陷泥潭。

或许正因为这些具有明显批判意味的剧情,这部剧虽然以风俗业为题材,却脱离了贩卖噱头的低俗趣味。

不久前更新的特别篇,更是调转视角讲述角色前史,直观呈现了一个普通女孩如何一步步沦为风俗女的过程。

这部特别篇以优爱为主角。

优爱成长于单亲家庭,父亲在外工作,对她不管不顾,只有奶奶相依为命。

在闭塞而保守的小镇,她没有家长在身边,在学校里不合群,孤独无人倾诉,每天只想着赶紧长大,高中毕业后就去大城市打拼。

然而还没等到那一天,奶奶突然生病去世。

父亲难得回家了一趟,拿走奶奶的存款就彻底抛弃优爱不管。

在清理遗物时,优爱看到奶奶贴在冰箱上的备忘录是要记得给她过生日,一时之间情绪崩溃。

看着空荡荡的房间,她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了依靠,便放弃了报考大学,拿着仅有的钱去东京找工作。

为了达成这个目的,她接连被人欺骗。

有人单纯骗色,许诺和她交往,帮她在东京找落脚地,但完事之后直接给钱失踪;

有人看她无处可去,假装朋友收留,说帮她找工作,实际就是个皮条客。

优爱带在身上的钱在东京生活不了多久,正当她在街头落魄时,遇到了一个年龄相仿的牛郎牧由。

牧由告诉她,自己虽然在干风俗业,但是并不以此为耻,因为等攒够了钱就会离开这行,去找正常的工作。他不断劝说优爱,只要自己不看低自己,干哪行都一样。

在这种以梦想为包装的洗脑下,优爱也做起了皮肉生意,并和牧由开始交往。

在优爱眼中,牧由在生活上处处关照自己,给予了她父母没有给过的爱,本性也是个善良正直的人,这多少改变了她对风俗业的看法。

但她并不知道,牧由之所以对她关爱,是因为需要她努力卖身赚钱,将走投无路的年轻女孩哄骗入行,也是牛郎的工作业绩之一。

除了优爱之外,牧由还同时和多个女孩保持这种“交往”关系。他确实想要离开风俗店,过上正常生活,但这些是靠毁掉其他女孩的人生换来的。

牧由攒够钱的那天,立刻删掉了这些女孩的联系方式。

优爱这才意识到,原来自己又被骗了,但此时的她想要翻身已经很难。

亲人和朋友她都无法依靠,陌路人的好意背后总有陷阱,自身的履历也没有办法找到体面工作,在重重现实之下,她彻底陷入自暴自弃的境地。

于是,她成为了正篇中那个“地雷系”女孩优爱,在人前一副开朗可爱的样子,然而情绪喜怒无常,内心既脆弱又冷漠,时刻游走在自毁的边缘。

这个故事并不单单讲述了优爱个人的悲剧,更悲哀的地方在于,它展示了社会环境如何为女性铺平向下的道路,并且将这种向下的选择包装为“自由”,甚至“性别红利”。

在优爱走投无路的时刻,没有人告诉她如何从父亲那里追回自己的权益、如何更好地在世上安身立命,反而有无数人利用她缺爱的成长经历、缺失的学校教育、狭窄的人际关系,轻描淡写地告诉她“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赚钱很容易”,鼓励她将自身作为商品贩卖。

包括优爱在内,剧中描写的这些风俗业的女性,不论她们自身如何看待这份工作,对生活抱有怎样的期待,其经历都契合波伏娃在《第二性》中所写:

“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,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,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,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。

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,每一种事物都在诱使她走容易走的路,她不是被要求发奋向上,走自己的路,而是听说只要滑下去,就可以到达极乐天堂。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,已经为时太晚,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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